2011/12/30

除夕夜,向惡夢說bye

睡覺的時候,我們通常會期望發一些自己認為開心的好夢。

身體健康、世界和平、發達、升職加薪、有情人終成眷屬……即使醒來的時候,知道這些夢並非真實,甚至是不可能發生的,但我們卻會因為這是個好預兆而產生振奮的感覺。

而我呢,大概發過好夢,只是有記憶的夢大多是有關自己「瓜柴」,部份更是繪影繪聲、有情節的。

其中一個夢,我上了一輛巴士,車號就不提了。跟著司機開車。行車期間我告訴司機,我的書包遺留在某親戚的家,要折返其家取回,並要求他立即讓我下車。

他緊張的答:「外面很危險,你不要下車了。」
我堅持:「我一定要取回書包。讓我下車。」
他終於讓我下車。

取回書包,離開親戚的家,我往巴士站走去。同時,一群手持機關槍的蒙面黑衣人從後追殺我。我背著書包拼命地跑,卻一不小心,像滾地葫蘆的跌在地上。一名黑衣人追至,向我連環開槍。我沒有慘叫(大概來不及慘叫),只聽到連串槍聲在耳邊響起。之後我便醒來。

最近也有一個夢是我來到煙霧瀰漫的地方排隊。排列在前的人(那些人全是背脊向住我,並不知道他們是誰),魚貫地進入一個長方形狀的櫃,然後那人就消失得不著痕跡。

輪到我的時候,看看這個櫃,問看守於此的某君(我也不知道他是誰):「有沒有痛苦?
他答:「很快便沒有痛苦。」
我進入這個櫃,覺得自己有消失的感覺。之後我便徐徐醒來。

惡夢醒來,驚慌和心跳加速是有的。以前會和媽媽說,但她不喜歡我說這些不吉利的話,也免得令她擔心,所以已和她少說這些了。跟著有次無意向老師提起,他問我是否有很大壓力?我忘記怎樣答,或許是答不知道吧。

因為壓力是無形的,自己背負了卻懵然不知?還是自己是知道的,卻沒有勇氣面對?

2011年,在我們身邊發生了很多不如意甚至傷痛的事。人生無常,禍福難料,像發夢一樣,我們控制也預測不到自己何時會發好夢,哪個晚上發惡夢。所以,當我們周遭出現好人好事,要好好欣賞,好好珍惜眼前一切。希望在明天,但願隨著今年除夕夜的過去,我們告別「惡夢」,一起發個甜蜜好夢!

2011/11/21

Miss丁的夕陽‧下(故事)

「謝謝。」李小琪微笑,問她:「Miss丁您喜歡夕陽?

「我比較喜歡日出。」她坐到其旁邊,輕輕搖頭,笑了笑:「夕陽雖美,但即將要結束,感覺有點蒼涼。」

Miss丁,您會是這個夕陽嗎?

她望著在調校顏料色彩的李小琪。

「您辭職了,是不是?」李小琪直截了當的問。

「是。」她愕然道,因為學校仍未公佈,卻有學生知悉她離校的消息。

李小琪望向夕陽,手在熟練的揮動畫筆。漸漸地,橙黃色的天空和半個太陽、附近的建築物便躍然紙上。



「你繪畫的技術似乎又進步了。」

「那麼,您覺得我在畫甚麼?

「日落。」她反問:「不是嗎?

「這是日出……

「在我患病這段黑暗的日子裡,老師您就像日出,燃亮我,鼓勵我。」李小琪若有所思,接著又是幾聲咳嗽。

「哎,不要在天台吹風了。」她替李小琪收拾畫具:「我們下去再說吧。」

「若然您現在是夕陽,Miss丁,我是很想把這黃昏留住的。」望著夕陽最後一道的餘暉消失,李小琪鼻酸,卻強笑說:「唔,不知道您辭職的原因,但希望您記得這裡有一個學生,曾經深深被您的愛心感動過。謝謝您。」

她溫柔地抱著李小琪的頭,讓其臉頰貼住她的肩上,輕聲道:「那你要好好保重身體,別浪費我的愛心。」

翌日黃昏。

Goodbye Miss!」學生們回復精神,箭似的離開課室。

她整理一疊學生交來的Exercise BookWorksheet,再把咪高峰放上去,準備捧著這些返回教員室。

「咦,陳小明,你還不走?」她問:「剛才的課堂有不明白嗎?

「不……」他有點害羞的說:「這些Exercise Book很重,升降機又壞了……我替您拿,好嗎?

「好的,謝謝你。」

「不,不用謝。」他笑了笑,跟她一起走。

「放在這桌上可以了。謝謝你,陳小明。」在教室員內,她笑道。

Miss丁,送給您的。」他雙手遞上一張正方形的小信封。

她接過。

「再見。」他立即面紅耳熱的離去。

打開小信封,裡面的一張小咭,有一行整齊的字體,寫著:

Miss丁:

去年我留級,幸得您不厭其煩的教導,我的成績終於有進步。
很開心您今年能繼續做我的班主任。我會努力的。謝謝您!
  
學生陳小明敬上」

這時,她才想起抽屜裡,也收藏了不少學生昔日送給她的感謝咭和生日咭。

一星期後。校務會議室內。

「跟著我們討論Miss丁離職後,她工作調配的問題。但在討論之前,我很想確定,」校長有點失落的道:「Miss丁,你真的要離開?

同事們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。大家都靜默下來,等待她的答案……

不知多久後的一個陽光普照的正午。操場上有不少在打籃球和排球的學生。

「鈴鈴!」上課的預備鐘聲響起。部份學生自動自覺返回課室。

「同學,你們的籃球打得很精彩。」她向幾名仍在操場玩樂的男生說。

「真的嗎,Miss?」其中一名男生得意的笑。

「但即將要上課了。放學再玩吧。」她說。

「知道,知道。」他們敷衍著。

「你們真的知道?」她笑:「你們還是盡快返回課室。否則張訓導來清場,可要向你們訓話了。」

「真的知道!」聽見「張訓導」這三個字,他們立即停止活動,匆匆拿起樽裝水。

「滿頭大汗,到洗手間洗個臉再返回課室吧。」

「收到,Miss!」他們聽從她的話,離開操場。

Miss丁,今天沒有學生給我機會,進行訓話啊。」張訓導從操場返回教員室,向她打趣的道。

「嗯,大家越來越醒目呢。」

上課的鐘聲響起。

「不談了,我有課要上。我也要守時,別對學生講一套做一套呢。」回復嚴肅的張訓導拿起教學書本和用具,離開。

她把咪高峰放在一疊厚甸甸的講義上面。那褪色的咪高峰的黑色油漆,那變得粗糙的手握的位置,默默告訴她,她已在學校任教了15年。15年來的每一節課,這咪高峰都和她並肩作戰。

Miss丁,你真的要離開?」她記起那天在校務會議室內,校長曾這樣問。

「我,還是很喜歡教學工作。」她曾鼓起勇氣的回答:「可以給我一次機會,留在這裡嗎?

她抖擻精神,捧起這些講義和咪高峰,往任教的班前去。

她想,這咪高峰還是會繼續和她並肩作戰的。

2011/11/13

Miss丁的夕陽‧上(故事)

教員室內。

她坐在屬於自己的教職員座位上,整理著咪高峰的電線。那褪色的咪高峰的黑色油漆,那變得粗糙的手握的位置,默默告訴她,她已在學校任教了15年。15年來的每一節課,這咪高峰都和她並肩作戰。

那又怎樣?想起無力教好聰明但頑劣的學生,她無奈的笑了笑,把它放進紙盒裡。

翻閱案頭上的教材講義,想起無力提升學生對學習的興趣,令他們打瞌睡,她慚愧的笑了笑,把它們放進紙盒裡。

查看那些不合格的考卷,想起無力為勤奮學生的成績有進步,令他們失望和擔心,她歉疚的笑了笑,把它們一併放進紙盒裡。

Miss丁,你沒事吧?」原來是藍Sir
「沒事。」她微笑搖頭:「執拾物件而已。」
「不捨得離開吧?」他感觸:「轉眼間和你共事15年了,連校園昔日的樹苗也長得高大茂盛,可以遮風擋雨了。」
「我們也從熱血青年變成漸生華髮的中年人啦。」望著滿頭白髮的他,她笑道,眼角開始出現一些細紋。
「你真的要走?」他正色問。
「嗯。」良久,她點頭。
「其實去到別的中學任教也是一樣,面對一樣的334,一樣的DSE,一樣沉重的工作量,一樣的壓力,一樣要輔導學習和情緒有問題的學生。」他慨嘆:「我們步入這個年紀,重新適應新的工作環境,是不容易的。況且,校長都挽留你,給你一星期時間考慮。」
「但下星期的校務會議,其中一個議程是把我的工作,分配給部份同事。」她苦笑:「抱歉要你們辛苦了。」
「同事一場,別這麼客氣嘛。」他輕拍她的肩膀:「唔,不論你的決定如何,我都支持你的。」
「謝謝。」她感動道:「5時了,我是時候上天台,看看園藝組的同學,然後清場鎖閘門。」

以前的學生一放學便一窩蜂離開學校,老師偶爾也可早走。現在的課外活動太頻繁,已經5時了,學生仍在球場上進行運動訓練;不少課室仍亮燈,學生在內補課或是上樂器班、畫班、進行學會活動等。而老師要把他們鍛鍊到周身刀張張利,因此留校的時間越來越長,為保工作,連私人時間都用來進修增值,結果是得到知識之餘也換來孤寂。師生都背負太多說不出的壓力了,她不知道「這些刀」何時會「走火入魔」,反過來把自己割傷。

Miss丁,看看我栽種的玫瑰!」一名初中女生看見抵達天台的她,便興高采烈的說。
「很漂亮啊。」她不禁讚賞。
「當然。」女生自豪的答。
Miss丁說漂亮的是你手中的玫瑰花,不是你。」旁邊的初中男生插口。
「哈,膽敢再說一遍。」女生半開玩笑道。
「沒,沒說甚麼。」男生邊笑邊走遠。女生將盆栽放好,便作勢追打男生。
「別追逐,很危險的。」Miss丁軟硬兼施:「喂,我要鎖天台的門了,難道你們想留在這裡吹風?
「不!再見Miss!」他倆才乖乖的向她道別,和其他組員一起離開天台。

天台回復寧靜。她獨自望向徐徐西下的夕陽。冬日的黃昏來得特別早,才5時一刻,天已開始黑了。



「夕陽無限好,只是近黃昏。」她的教學生涯像夕陽一樣,不捨得它結束卻又無力留住。

Miss丁,是他動手打我的兒子,為何我兒子也要一起受罰?」家長怒氣沖沖:「你處事不公,我會向校長投訴你!

那些年承受的指責、投訴,一下子湧入她的腦海,令她疲累得靠著白色的圍牆,面向天空,任由夕陽餘暉照射她的臉龐。

「咳咳。」

「誰?」她轉身張望。原來一名女生坐在天台另一角落的長椅上,其面前放著一個繪畫用的畫架及畫具。

她快步走近,緊張的說,並把自己的頸巾脫下,圍住女生的頸項:「李小琪,你怎麼走到天台畫畫啊?這裡很冷,你才剛康復,小心著涼呀!

2011/10/26

Dear AC,


在餐廳,朋友AC說笑,若我們開一家店,一起做生意就好。

「我做斟茶遞水的那一位好了。」我也笑說。

AC是中學同學,除了中文和英文外,我們修讀的科目都不相同。畢業後,我們工作的行業也風馬牛不相及。不常見面,但聚首時,聽聽AC的近況,然後說說自己的近況,縱使互不明白對方的處境,我們之間也是樂意分享和分擔的。

有一種奇怪的感覺。總覺得我們既是不太熟稔,又是非常熟稔的朋友;不會抱頭搭肩,卻是親切可靠的朋友。可能這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,讓我們不用在同一學習和工作領域的「衝突」之下認識,發展一段純友誼,真正為對方開心而開心,失落而失落;不為報答,有甚麼可以幫忙的,就去幫,需要鼓勵的,就鼓勵。

所以,說就是我們想開一家店,一起做生意,但我想,我們更享受的是簡單、沒有利害關係、不存雜質的友情。因此,一起做生意嘛……

飲品來了。還是乾杯吧,AC。

2011/09/14

中秋節......雜感三則

凌晨......
正值美國時間的911日中午。
忽然想,那些美籍華人,他們會用怎麼樣的心情迎接這個象徵一家團圓的中國傳統節日,又同時面對911這個美國人的慘痛日子。

黃昏......
地鐵站比平日更加人山人海。
或許時間尚早,外出玩樂的人不多,站內大多是下班回家的乘客。大家似乎歸心似箭,想著家人準備好豐富的餸菜,開開心心等著歸途中的自己。這一刻,恍然大悟幸福就是如此簡單,然而卻非必然的。



晚上和翌日......
和家人吃月餅。他們喜歡吃有蛋黃的,只有我不愛蛋黃,偏愛淨蓮蓉的。最開心今年有雪糕月餅啊,令沒碰冰凍飲品及食物多年的我「破戒」。可能受不住寒涼的雪糕,逐漸覺得腸胃不適,有點後悔自己如此「放肆」。

祝大家中秋節快樂,沒有吃壞肚皮,身體健康。

2011/08/22

掌紋和它的「雜文」(故事)

媽媽架起老花鏡,看我從書展買回來的一本書。好一會,她得出這個結論:「你的手掌有很多雜紋。」
原來她看到書中一幅屬於在下的手掌特寫圖片。
攤開自己的掌心,想起小學上美術課,老師要同學交素描畫。描繪的對象就是自己的手。坐隔鄰的女孩看看我的畫,然後看看我的手掌,說:「你的手掌有很多雜紋。」

寫作時,不少人將老婆婆臉上的皺紋形容為歲月的印記。如果掌紋也是歲月印記的一種,那我掌上的印記會是開心,還是傷心多一些?是希望,還是失望多一些?

相士說,掌紋多而雜亂的人較容易遇到挫折。如果一條雜紋代表一個挫折的話,我的人生定是「精彩絕倫」了。

夜深,閱讀興致突然來了。看著那本20X20cm的書,看著書內那隻掌心的雜紋,突然覺得,沒有那些「精彩絕倫」的人生,大概沒有現在的我。

那個將雜亂掌紋,寫成文章的我。

唉,簡稱「雜文」也。各位見笑了。

趁機在這裡帶出一篇「雜文」,《硬朗的女孩》。

再說一次,各位見笑了。


放下執著,會發現事情並不這麼壞。

用了3個多小時搜集並整理資料後,陳小琪抱著一疊書刊,從地下的圖書館往一樓的禮堂,向王老師報告。
在她前面的高傑,催促她走快一點。
「你只拿相機,當然走得輕鬆。哎呀!」她不慎跌倒,將手上的資料散亂樓梯間。
高傑折返,責怪她不小心。
「我跌倒,你只怪我不小心。」她忍不住反駁:「起初還說合作愉快,和你這『男人婆』合作一點也不愉快!
高傑扶起她,然後匆匆轉身,走遠。
她看見高傑的雙眼通紅了。

高傑是家中獨女。但她並非萬千寵愛在一身,相反,她的父親不喜歡她。
父親是個傳統男人,希望母親為他繼後,甚至為將來的兒子取了名字。結果事與願違。3歲時母親病逝,之後父親除了供書教學、照顧起居飲食外,就對她越來越冷淡和沉默。
不甘被父親忽視的她,自小努力讀書,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,更於上年會考獲得5A,成為這平民學校的首位高才生。她曾挑戰學界代表的男生比試賽跑,在辯論比賽與男生爭辯得面紅耳赤,同學對她既害怕又暗裡譏諷。即使在家也因一句話而與父親爭執,使彼此關係勢成水火。

陳小琪記起同學提及過高傑身世的傳聞後,知道自己的話或觸痛她的心,擔心她會做傻事,便到處尋找她。
進入洗手間,看見鏡子反映著一個短髮,外型硬朗卻在哭泣的女孩模樣。
「高傑,對不起。」陳小琪向她遞上紙巾。
「你沒對不起我。」高傑別開了臉,不讓她看見自己的樣子。
「過度的剛強好勝,會令人窒息。」她平和的問:「你不覺累嗎?
「我爸也不管我,你有甚麼資格管我?
「我想,你爸是疼愛你的。」
「是,如果我是男孩的話。」高傑接過紙巾。
「有否這樣想過,你爸可以在媽病逝後續弦、生兒子?但他並沒這樣做。」她繼續道:「痛失妻子後,你便是他最親的人,你卻經常和他爭執。為了不想傷和氣,他選擇對你冷淡、沉默。」
「嘗試從對方的角度去想,關心對方,可能事情並非你想像的壞。」
「那......你剛才跌倒了,有否受傷?
「手臂擦傷少許。沒大礙。」她笑,把部份書刊交給高傑:「替我拿一半好嗎?
「嗯。我們到禮堂找王老師吧。」高傑破涕為笑,點頭。